商業? 還是藝術?台北市立美術館淪為暴力的、色情的商業櫥窗?
台北市議員李文英在12月11日於台北市立美術館一樓,動、漫畫、模型展現場會勘,李文英議員表示他接獲多位藝術家抗議,日本的次文化藝術竟然大而堂之的進駐北美館展出,硬把單純的玩具展,拼湊為跟藝術結合,共展出3000多件作品,李文英議員表示這次展覽由美術館自行擔任策展人,且花費國際運費、保險費及借展費約500多萬,展示、廣告費用200多萬,總花費770多萬公開展,讓他們為之氣結。
  李文英議員表示,有多位藝術家跟他陳情,台北市立美術館宣稱鼓勵多元文化藝術創作,但每年有80位左右優秀藝術家申請展覽,但僅有5位能通過審查在台北市立美術館展出,但常讓人詬病的是,台北市立美術館常利用委員會之名,進行黑箱作業審查,獨斷獨行,壟斷整個北美館展覽排程,沒有關係或背景的藝術家根本無法在北美館裡展出,根本達不到美術館拔擢優秀藝術創作者的目的。台北市文化局副局長兼代理館長謝小韞表示,此次海洋堂展出是將當代重要的藝術潮流介紹到國內,美術館的角色比以往更加多元且具挑戰性。
  李文英議員說明,台北市立美術館為台北市的首要教育藝術機構,應當謹慎選擇適合的、藝術性高的作品展出。非主流的次文化展出應該由其他藝術場所展出,例如:當代藝術館。甚至有些藝術家建議。台北市立美術館的展出應當是藝術品而非商品,但這次的展出根本就是一次動、漫畫、模型展的商業展覽。李文英表示如果這些展出的公仔娃娃是藝術,北美館更應主動規劃,展出有百年歷史的台灣文化史艷文、藏鏡人、黑白郎君等知名布袋戲偶。而不是一味追求流行、趕時髦。
  現場更有參觀的學生家長反映,北美館暗藏春色,其中更有一區情色區展示多支爆乳、露點、姿勢猥褻的公仔娃娃,將商業的、暴力的、色情的玩具展放在美術館中,等於是對主要參觀群的青少年倡導「雛妓情色文化」。李文英議員再三強調她不是衛道人士,也沒有反日情結,只是希望台北市立美術館要為藝術把關,不要替商業背書,花大錢作廣告行銷,甚至不宜在北美館裡銷售玩具商品。李文英議員強力要求台北市立美術館應該減少商業化的行為,不應該將美術館淪為商業櫥窗。


以上是完整節錄。

我想這次展覽的內容基本上很容易引起爭議,而筆者也是觀賞者之一,針對這次事件還是想說些什麼。對於海洋堂的這次進駐,我想可以用一個近年流行的文化現象來論之,便是藝術語言的商業化,這我們可以在村上隆的當紅,以及台灣不斷炒熱的文化創意產業與工業設計看出徵兆。

我想簡單論述一下,所謂的藝術語言商業化是什麼意思?

簡單說,每個藝術作品都有他的表現形式,舉例而言,舞蹈家便是他的肢體,音樂家便是他的音符,小說家便是他的文字,演說家是他的口語能力,儘管所有藝術家出發點可能一致,然而依每人生命模式不同,自然也會衍生各種風格與表現方法,於是有了音樂,舞蹈,建築,文學,各種不同藝術表現方式的產生

(在這裡,我們先將不同表現方式叫做不同”語言”)

於是問題產生了,一但生命落入語言的表現,那自然會有能不能讓人理解的問題產生,舉例,一個聽得懂英文的人與聽不懂英文的人,對披頭四的欣賞能力便會產生落差,不懂英文的人可能認為是首好聽的音樂,卻無法像理解英文的人,對歌詞精準的時代脈動產生感動。
換言之,藝術家使用的創作元素,一定程度上也會影響閱聽人的理解與欣賞能力。
說了這麼多,想說的是。
村上隆身為一個藝術家,開始時他也不是使用這些日本次文化語言的流行人士,然而他以一個藝術家的敏銳度看見了時代的脈動:便是日本大眾文化透過科技媒體,以文化工業的姿態席捲全球,深刻的影響了年輕一代的價值觀與思維模式。這件事(在這裡舉例如空間感的轉變,對物觀看的方式改變等,都可以被探討,有關的討論,我覺得可以看這篇文章)

面對這時代的脈動,藝術家選擇的回應方式,便是使用他們進行創作。而這個文化現象可以濃縮成幾個字,便是動漫玩具,ACG等耳熟能詳的事物。於是村上一反傳統藝術語言的精英性格,成為了使用大眾語言表現藝術的日本創作者,而也正因為使用了這些被林議員稱之為所謂”向流行與趨勢靠攏”的符號,所以受到了普遍廣大的理解與歡迎。

這件事是錯的嗎?我們無法論斷。

然而對於通俗流行文化是否藝術高度較低,這個論點便有許多爭議的空間了。

在這裡,我們卻希望先認識一點,便是村上隆使用動漫語言創作這件事,我個人主觀的認為,身為一個敏感的藝術家,村上隆捕捉的時代元素及創作的作品,除卻為了與資方溝通的角度之外,是根本性的反應出一個巨大時代的縮影,姑且不論所謂的商業價值帶來的道德爭議,然而作品與創作者背後的文化底蘊是深厚而且敏感的。如果有人不妄加理解,卻一味的將之貼上暴力,商業,趕流行,情色文化等,我想是有失公平的。甚至可以說,此種不經理解尊重,亂下標籤的言論,才是根本的文化歧視與言語暴力。

拉回來,

終於,我們要談到海洋堂進駐北美館這件事的重點,很快便呼之欲出了。海洋堂代表的是日本動漫文化與資本工業的完美結合,我覺得可以用迪士尼或是皮克斯這類企業體相互比較,其中都具有不少雷同之處,他們都擁有一定的藝術高度,然而深刻不深刻,我想每人自有論斷。(在這裡宮崎駿的吉卜力工作室是個比較特殊的例子,比較接近獨立製作,而非高度的商業公司,我們先不討論。)想說的是,北美館身為台北藝術展覽的指標場所,在這方面的確應該謹言慎行,畢竟像這次展覽的舉辦,對我而言,就如同官方對動漫文化背書,我個人當然是鼓手叫好,而且可以用許多文化論述強化自己立場,便是時代的轉變,科技媒體與藝術的結合,虛擬偶像的空間感變化,人生的虛擬性超越現實性等等等...etc當然,還有最流行的文化創意產業,藝術與商業結合的新時代言論以及宅世代來臨等等等。因此,面對回應這樣新時代的藝術家與企業體,村上隆與海洋堂的合作。美術館選擇了一個比較可能引起爭議的回應方式,便是將之展出。可以想見那些ACG愛好者對此有多麼感動,我也不例外。

可是儘管如此,我覺得還是必須面臨一個問題,而這問題我覺得需要用台灣聚焦,拉開到兩個層面,第一便是前述的藝術語言商業化,第二便是資本工業配合這類商業藝術,大量消費,大量生產,賺取利潤之實。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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